全球视野下的经济危机与阶级斗争:2016世界纵观

2016年的到来伴随着中国股市的暴跌,全球投资者为之恐慌不已。这种紧张形势折射出资产阶级对世界经济陷入新一轮衰退的担忧。资本主义是一部繁荣与衰退交替上演的历史。这种循环将持续到资本主义终结的那一天,就像一个人在死亡之前仍然呼气和吸气一样。不过,在此之外,我们需要辨认出较长的历史阶段内发展或衰退的大趋势。每一阶段都有各自的不同特征,这些特征会对阶级斗争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康德拉季耶夫(Nikolai Kondratiev)及其当代的模仿者们试图通过一种较为机械的方式来诠释资本主义的发展 。当下,康氏的理论正变得流行起来,因为该理论预测每一次经济衰退之后必然伴随的是一段长期的复苏过程。这样的预测对那些拍破了脑袋想要理解危机的本质并且寻求解决之道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来说,可谓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当今世界正处在经济、金融、社会、政治、外交以及军事等等全方位的危机之中。危机的主要原因资本主义无法在世界范围内发展生产力。经合组织(OECD)预测未来五十年之内世界经济不会有快速的增长。OECD)预测未来五十年之内世界经济不会有快速的增长。繁荣与衰退的循环将会继续,但是经济发展总的趋势是不断下行的。在这种大环境下,人民群众将不得不面对数十年的经济停滞和生活水平的下降,在所谓的发展中国家,情况将会更糟——阶级斗争的火焰将因此燃遍世界。

新一轮经济衰退

越来越多的资本主义的虔诚策士都得出了和马克思主义者相同的结论,尽管他们慢了几拍,并且视角仍然被自身阶级所局限。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悲观情绪从他们自己预测的经济“长期停滞”这点上看就可见一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警告说,全球的经济危机将比之前出现的间歇性混乱更为严重,大多数主要的经济体应该做经济长期处于低增长状态的准备。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报道确实令人沮丧。他们已经数次降低了对经济发展的预期。在有关2012年的经济预测中,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重新评估了各国经济发展状况,到2020年美国的国民生产总值水平将下降6%,欧洲下降3%,中国下降14%;新兴市场也会下降10%,世界经济整体将下滑6%。在过去的四年里,工业国家的增长率也没有超过2%。

相比于从2001年到2007年发达国家2.2%的长期增长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估计,从2015年到2020年,这一增长率平均下来将下降到仅仅1.6%。当然,这是假定了在此阶段内不会出现大的滑坡,但是这种假定恰恰是很难成立的。无数种迹象表明,世界范围内将会出现新一轮剧烈的经济衰退。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主席克里斯蒂娜·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说:“雪上加霜的是,中期增长前景也变得更为艰难。我在一年前确切提到了‘新型平庸化’这个趋势,即长期的低增长的风险正日益逼近。高负债,低投资和脆弱的银行将继续给发达经济体增加负担,尤其是在欧洲。并且许多新兴经济体在危机后的信用和投资繁荣后,也将持续面临产业结构的调整。

拉加德警告,中国经济的放缓将对那些严重依赖中国对他们原材料需求的国家产生重大影响。她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可能会出现商品价格走低情况,尤其是大量出口的生活日用品。她很怨念低迷的生产率阻碍了经济的增长。但是这样的解释却也什么都解释不了。

拉加德还警告说,“危机正在日趋严重,我们需要新的策略。”不幸的是,她也无法告诉大家新的策略究竟是什么。但是国际货币基金仍然只能拿出他们旧时的策略老调重弹:呼吁新兴市场的政客们“实施结构性改革”,也就是说,通过外国资本家的掠夺打开他们的市场,使国有财产私有化,劳动力市场更加的“灵活”:即拿工作,工资和工作环境开刀。

危机的本质是生产性投资——这是任何繁荣的关键——在不断萎缩。尽管不景气的经济正处于缓慢恢复之中,但是投资支出估计比危机前的水平还要低。这意味着资本主义制度已经达到它所能承受的极限,或者说其实早就超出了。这从上一阶段遗留下的堆积如山的债务可见一斑。多少年来,跨国公司往“新兴经济体”大把砸钱,但鉴于生产过剩对经济的影响,最近也放缓了速度。

资本家已经对制度失去了信心。他们坐在数以万亿计的美元堆上盘算着怎么把钱用出去。不过,当他们连现有的生产力都消耗不完的时候,再大笔投资去促进生产又有什么意义呢?投资的减少同时也意味着劳动生产力的停滞不前。美国劳动生产率年均增长率仅为0.6%。资本家的投资只是为了获取利润,但那必须建立在他们出售的商品拥有市场的前提下 。而他们不愿投入足够的资金来发展生产的根本原因,就是目前全球范围内的生产过剩危机。

资本家们正竞相在世界各地最大限度地降低劳工实际工资,以此来促进生产,而不是向新工厂,机器和技术投入资金。然而一味减少需求只会加剧矛盾,反过来导致投资的进一步萎缩。

根据国际货币组织的预测,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2015至2020的年均潜在产出增长率在1.6%左右。这比过去七年的发展速度略有提高,但比起萧条期前潜在产出每年2.25%的增速,也还是差得远了。而即使是这个数据,相比现代工业,科技和技术的巨大潜能,也是少得可怜的。反观当下,经济在龟速前进,发展前景不甚明了。

下跌的物价和低利率,这在平时是喜闻乐见的,现在却成了致命的危险。它们是经济停滞和需求萎缩的反映。利率在过去的十年里不断下降,已经跌到谷底,甚至变为负值。据英格兰银行的首席经济学家霍尔丹(Andy Haldane)所说,这已经是5000年来所达到的最低利率了。

低增长,低通胀和零利率构成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所说的长期经济停滞的基本特征。工业化经济体的经济引擎很难在这样缓慢的速度下运转下去,那样不可能维持太久。一些资本家的谋士们认为,当今全球经济面临的危机要比自2008年雷曼兄弟破产以来的任何时候都来得严峻。

霍尔丹于2015年9月的所做的讲话很准确地体现了资产阶级的担忧。他警告说,“近年的动荡说明我们陷入了危机三部曲之中:其一是2008-2009的盎格鲁-萨克森(意指以北美为主的)危机,其二是2011-2012的欧元区危机,其三便是我们当前正在经历的新兴市场危机。”

资产阶级的问题在于,他们对如何走出衰退或者减弱其影响已然是黔驴技穷。当下一轮衰退来临(不是来不来,而是何时来)的时候,他们是真心缺乏应对的手段。因为利率已经很低很低了,而不断上涨的债务必然导致货币大水漫灌停不下来。马丁·沃夫(Martin Wolf) 不情愿地承认,“我们找不到能够应对当前形势的手段。”

全球债务与金砖四国

危机以来全球债务不断攀升。目前只有少数地方得到了金融救助。债务水平可谓是史无前例的。政府债达到了和平时期(战争除外)的最高点,家庭债和企业债则达到历史新高。危机爆发前,各国的债务均处在上升状态。2007年美国的债务达到了GDP的 160%,英国则为200%。葡萄牙2009年的数据为226.7%,2013年仍高达220.4%。目前美国的总债务达到了GDP的269%,历史上只有一次达到过这么高的水平——处于大萧条的1933年左右的数据为258%,之后迅速跌落到180%。

撙节政策的全部目的就是要降低债务水平,特别是国家债务。然而现实的情况差之千里。2015年2月麦肯锡全球研究院(McKinsey Global Institute)的报告显示,自2007年以来,全球债务增加了57万亿美元,从GDP的269%增加到了286%。世界经济的各个部门的债务都在上涨,政府债增长尤为快速,年均增速为9.3%。每一个国家的国债(或称“杠杆”)都不断攀升。少数几个依赖中国或者石油价格的国家虽然一度降低了自身的债务水平,但是好景不长,近两年来债务下降的势头戛然而止。世界经济被沉重的债务大山压的喘不过气来,陷入有效需求不足和生产停滞的两难境地。

所谓的金砖四国经济体正面临危机:巴西、印度和俄罗斯都在困难之中。事实上,巴西和俄罗斯经济都在衰退。所谓的新兴市场的经济放缓程度将比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更加剧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测,这些经济体的潜在经济产出虽然在通往危机的路上仍然会扩张,但其增速将从2008-2014年间的6.5%在未来五年内下降为5.2%。

这些经济体的增长,是阻止2008年的金融危机发展到让世界经济陷入更加深度衰退的一个重要因素。在过去的五年里,所谓的新兴市场占了全球经济增长80%的份额。这些市场,尤其是中国,在经济衰退之前和之后都起到了世界经济火车头的作用。先前当西方盈利渠道匮乏的时候,他们是一片重要的投资天地。

但是现在形势发生了逆转。新兴市场从支撑世界资本主义的一个要素,变成了可能会拖累整个世界经济的威胁。不仅仅是传统发达经济体的债务大幅上升,新兴市场的债务也膨胀到前所未有的规模。麦肯锡公司的研究表明,新兴市场的债务总额上升到2013年底的49万亿美元,占2007年以来全球债务增长的47%,是2000年到2007年间其占全球债务增长份额的两倍多。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外汇储备(资本流动的关键指标)来看,2014年的新兴市场遭遇了自1995年来的首次年增长下降。这些资本流入市场就好像血液流向一个需要输血的人。没有一个稳定的资本流动,所谓的新兴经济体在投资基础设施和扩大生产时将没有钱来支付他们的债务和财政赤字。

英国广播公司(BBC)还引用来自国际货币和银行业研究中心(ICMBS)的数据称:

“自从08年以来,以中国为首的发展中国家推动了债务的上升。以中国为例,其债务上升幅度高居第一。若不包括金融企业,中国的债务已经增加了72个百分点水平,远高于其他新兴经济体。报告还提到,土耳其、阿根廷和泰国的债务也有显著的增加。”

报告的作者对新兴经济体感到非常担忧:“他们也许就是下一次危机的震中。尽管发达市场的杠杆水平较高,最近在新兴经济体(特别是亚洲)的杠杆化速度也着实令人忧虑”

最重要的一些资本外流来自于快速堆积债务的国家。举例来说,2007到2013年间,韩国债务占GDP比例增加了45%;与此同时,中国,马来西亚,泰国和台湾分别经历了83%,49%,43%和16%的债务增长。

这些经济体增速减缓或者正在经历一个经济衰退期,未来更猛烈的经济衰退正在酝酿。

中国的困境

最严重的是,中国经济正在经历一个急剧减缓的时期。新兴经济体的经济减缓一方面是因为发达资本主义经济需求的持续衰落,另一方面是因为中国的衰退。这种情况一定会转化为世界贸易的严重萎缩。辩证地看,每件事都是相互联系的(事物是普遍联系的),所以,疲软的需求和市场导致疲软的生产和投资。疲软的投资使得复苏乏力,这反过来使需求更为疲软。

中国工业的爆炸性增长可以从2010到2013年的统计数据中看出来,中国消耗了比美国在整个20世纪都还多的混凝土。但是中国工业巨大的生产能力并没有世界范围内的需求增长来与之相应,因此产能过剩危机就成了命中注定的结果。

2007年之前,全球的需求被信贷和房地产驱动,特别是在美国和西班牙。这种模式破产了,需求被中国所取代,因为它在基础设施建设和银行贷款方面投入了数十亿。超过40%的国内生产总值(GDP)由投资构成,这增进了生产力,拉高了对原材料的需求,但也积累了巨量的过剩产能。

西方泡沫的破裂开始于2008年,中国政府不得不抽出大量资金来刺激经济,这反过来导致了在中国经济的各个层面出现了巨大的投机泡沫和巨大的债务积累。这个泡沫正处在破裂的过程,其影响是深远的。中国正在走日本的老路,即长期经济停滞的道路。中国经济的减缓,反过来意味着商品价格的雪崩,重创了“新兴经济体”。更重要的是,中国代表16%的世界总产值和30%的世界经济增长量,当中国经济减速,世界经济也减速。

中国的产能过剩正在钢铁及其它工业产品中漫延。资本市场已经产生了大量的债务累积,人们担心过热的资本市场将会崩溃。超过一千个铁矿矿井正处于崩溃的边缘。《金融时报》预测:“为了尽力平衡经济,使经济增长由投资支撑转向由消费支撑,中国潜在产出的增长可能缩减得尤为厉害。”

中国总理李克强告诉美国大使,他通过三个指标来判断经济增长:电力消费,铁路货运量以及银行贷款。基于此,利用这三部分的经济数据,法托姆咨询公司(Fathom)的经济学家编辑了一个“中国发展指标”。这个指标显示,中国经济的实际增速可能低至2.4%。铁路货运量急剧下降,电力消费实际上变化平平。增速下滑导致的结果是,在过去的十二个月里,中国已经六次下调利率。同时,中国也在使人民币贬值以刺激出口,这加剧了它和美国的贸易冲突,并且在其它地区制造着不稳定因素。

中国经济增速的下降已经冲击了所谓新兴经济体,尤其是那些严重依赖中国的。对于中国增速放缓的担忧,也在中国国内体现出来了,尤其是股票市场的下跌。当局用2000亿美元介入以稳定市场,但最终也不得不放弃。恐慌情绪已经笼罩了投资者。“如果我们不进行改革,中国经济将缓慢走向崩溃”,北京一所大学的经济学教授陶然说道,“我们过去二三十年经济发展的成果将毁于一旦”

日本第二大证券公司——大和公司的研究部门,做了此前无人涉足的研究并发布了一个报告,在报告中,它认为全球经济崩溃,是不折不扣地由中国经济灾难引起的,这还是最好的情况。报告还说,这次全球经济危机的影响将是“有史以来最严峻的”。

世界贸易

对世界经济最严重的威胁是再次抬头的贸易保护主义。世界贸易在过去几十年的增长以及国际分工的深化(“全球化”)充当着世界经济的发动机。通过这些方式,资产阶级在局部以及一个短暂的时期克服了民族国家的界限。但现在所有这些因素都转向了反面。

一个突出的例子就是欧盟,欧洲的资本家(最初被法国和德国领导,现在被德国独自领导)试图联合起来建立一个只有一种货币——欧元的市场。马克思主义者者们预测这将会失败,并且第一次严重的经济危机将会导致旧的民族分裂与敌视冲破统一市场关系的掩盖而沉渣泛起。

欧元相对美元急速贬值的危机反映出了经济危机的严重性。希腊的经济危机只是欧元瓦解和欧盟分裂的一个最明显的表现。这样的发展将会对全世界的经济产生很严重的影响。这就是奥巴马催促欧洲各国不惜一切代价解决希腊经济危机的原因,他明白欧盟的解体将会导致美国自身的危机。

2015年标志着连续五年的新兴经济体的平均增速的下降,世界经济的发展由此被拖累。在2008年之前,据世界贸易组织(WTO)统计,世界贸易总量以每年6%的速度增长,在这之后的3年,增速下降到了2.4%,在2015的前六个月,它经历了自2009年以来最差的表现。

在过去,贸易是促进生产的一个主要因素,但现在不再是了。从2013年开始,每1%的全球经济增长只产生了0.7%的贸易增长。在美国,从2000年起制造业的进口占GDP的份额就再也没升高了,而在这之前的10年里该份额是翻了倍的。

结论是毫无疑问的:经济全球化的速度在变慢。经济增长的引擎——世界贸易,正在停转。世界贸易总额在2015年的5月下降了1.2%,在2015年的前五个月下降了4%。多哈回合谈判已经持续了14年并且实际上被放弃了。相反美国正在围绕自身的帝国主义利益建立一个地区性的自由贸易同盟。相关国家最近在协商签署泛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参与国共占世界经济总量的40%,但是这充满了争议。这需要被众多国家批准,包括美国,能否达成仍未可知[1]。奥巴马面临着议会的强烈反对,该协议可能不能在他在任期间被批准。

不平等

马克思预言的资本集中程度已经到了史无前例的地步。它已经创造了空前的阶级不平等。庞大的财富和权力集中在少数真正地能够掌握全世界人命运的富人手里。

年轻人、妇女和少数族裔过多地承担了危机的后果。他们是最先被解雇的,也是工资降得最厉害的。危机加重了不平等和性别歧视,在人民中的落后阶层中滋长了对少数族裔的种族主义、仇视和不满情绪。

年轻人正在经历几代人以来最惨淡的经济前景。所有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都承认这一点。年轻人收入和就业率下降得最厉害。年轻人接受的各阶段教育都受到了削弱,为了金融资本的利益,教育事业被无情削弱和私有化了。大学正越来越成为少数特权人群的保护地。

大部分年轻人没有了上升机会,而在过去这些机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引起社会不稳定并引发社会爆炸的主要原因。在所谓的阿拉伯之春中,这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世界各地也到处在酝酿着类似的暴乱。

放眼世界,满是穷者越穷,富者越富。反贫穷的慈善机构乐施会发表的报告表明,世界上最富的1%人口占全部财富的比例,从2009年的44%提高到了2014年的48%,然而,最穷的80%的人只拥有5.5%的财富。2015年底,最富的1%所拥有的财富(50.4%)已经超过了剩下99%的人口所拥有财富的总和。

资产阶级中的开明人士深谙贫富分化对其制度的威胁。经合组织指出经济问题之外不能忽视的是社会问题和政治问题。乐施会(Oxfam International)执行理事Winnie Byanyima指出,2008-2009大衰退之后的财富集中是“危险的和亟需逆转的”。

善意的改革家敦促各国领导人解决不平等、歧视、社会排斥以及气候变化和其他人类面临的迫切问题。但是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这样的奇迹如何实现却没有令人满意的答案。一个接一个的峰会和会议,一个接一个的演讲,一个接一个的决议。但什么都没有改变。

永久性撙节

可以预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经济衰退将伴随若干的微弱增长周期,同时经济困境也将愈演愈烈,换句话说,永久性撙节将成为常态。这是战后五十年时间内,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中从未经历过的新景象。其政治后果也将大为不同。

我们已经说过无数次,资产阶级每次维持经济平衡的努力都会破坏社会和政治的平衡——这正是世界范围内正在发生的状况。持续的经济衰退创造出新的经济困境,并冲击着旧有的平衡。过去被认为一成不变的东西消逝了,现有的社会状况及其价值观和意识形态遭到了广泛的质疑。

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超过6100万个工作岗位消失了。根据国际劳工组织(ILO)的估计,未来五年失业人数仍将不断攀升,到2019年将超过2.12亿。ILO认为“全球经济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其特征是低增长率、日益加剧的不平等和混乱”。如果我们把那些在非正式部门的边缘就业人群计算在内,世界失业人口将不少于8.5亿。这个数字本身已经足以证明资本主义已成为社会发展难以容忍的障碍。

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政府通过削减工资和养老金来降低危机期间累积的债务水平。然而撙节政策在大幅降低生活水平的同时,却没有对债务积累如山的情况造成实质性的改观。群众在过去七年所被迫承受的痛苦牺牲并没能消除危机,相反的是,情况却越来越糟。

不管是凯恩斯主义者还是正统的货币主义者都黔驴技穷了。已经相当难以承受的债务水平仍在无情地上升,经济增长因此步履维艰。政府和公司正试图把负担转嫁给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来降低自己的债务水平,而这样做必然加剧社会关系的紧张,并促进各阶级的政治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