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謀殺弗洛伊德的的警員被定罪,但在資本的種族主義體制下不可能有真正的正義!

去年夏天,美國有數千萬人參加了由種族主義警察謀殺喬治·弗洛伊德事件引發的「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BLM)運動。近一年後,2021年4月20日,殺害他的凶手德裡克·沙文(Derek Chauvin)被判定犯有三項罪名:二級非故意重罪謀殺;三級「墮落心理」謀殺;以及二級過失殺人。對於喬治·弗洛伊德和所有不斷面臨警察暴力的人來說,沙文的定罪與正義相差甚遠。(按:本文原文發表於2021年4月21日)

一個警察被「追究責任」是一個像征性的姿態,是統治階級對去年運動期間群眾所展現的巨大能量的回應。但是,去年夏天的起義不僅僅是由弗洛伊德的謀殺引起的——它是數百萬被壓迫者每天經歷的不斷騷擾和剝削所產生的所有壓抑的憤怒的爆發。僅在明尼亞波利斯,在過去20年中,警察就已經殺害了近50名黑人男子。在2013年至2020年期間,美國警察殺害了超過9000人——其中四分之一是黑人。去年的運動因肯塔基州的布雷恩娜·泰勒(Breonna Taylor)被殺和威斯康星州的雅各布·布雷克(Jacob Blake)被槍擊而進一步發酵,並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它不僅要求為弗洛伊德伸張正義,而且還要求為所有無名的受害者伸張正義,他們的藍衣殺手從未上過法庭。

在過去的八年裡,在有記錄的警察殺人事件中,只有151人被指控犯罪,更不用說定罪了。這相當於只有1.6%。例如,在基諾沙公然槍擊布雷克的警官沒有為他的行為面臨任何後果。他也沒有反映在這些統計數據中,因為他仍然活著,在背部被近距離槍擊七次後,腰部以下癱瘓了。謀殺泰勒的警官沒有面臨任何指控。射殺13歲的亞當·托萊多(Adam Toledo)的芝加哥警官也沒有被起訴,盡管錄像顯示這名孩子在被謀殺早已舉手投降。

自3月29日沙文案開庭以來,每天都有超過3人被警察殺害。而在4月11日,在沙文的辯護律師還沒來得及陳述案情時,達恩特·萊特(Daunte Wright)就在離明尼亞波利斯市中心不遠的布魯克林中心被警察殺害了。

去年夏天的憤怒爆發是由數百萬人因不斷受到騷擾和剝削而產生的壓抑和憤怒引起的。//圖片來源:Ted Eytan,Flickr去年夏天的憤怒爆發是由數百萬人因不斷受到騷擾和剝削而產生的壓抑和憤怒引起的。//圖片來源:Ted Eytan,Flickr

對於這次最新的殺戮事件,人們立即做出了反應,數百人湧上街頭抗議。國民警衛隊已經做好了准備,提前為了 沙文案的判決進行部署。民主黨州長蒂姆·沃爾茲(Tim Walz)通知明尼蘇達人民,「明尼蘇達州歷史上最大的警力」將執行宵禁,便利地設定為從晚上7點開始——這是萊特被殺後為抗議活動設定的時間。但抗議者還是聚集在一起,並面臨惡性鎮壓,幾乎每晚都有橡皮子彈和催淚瓦斯造成的傷害。警察對抗議者的這種暴力遠遠不是一種力量的展示,與沙文的有罪判決一起,表明統治階級對另一場群眾運動深感擔憂。去年的「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議活動在統治階級的心中引起了恐懼。在其高峰期,它讓特朗普總統躲在地下掩體裡,威脅要對手無寸鐵的平民動用全部的軍隊力量。

拜登上任的第一百天很快就到了,在特朗普擔任總統的四年動蕩期後,資產階級希望重新建立起他們的制度的可信度。因此,在使用大棒的同時,也在使用胡蘿蔔。在審判期間,拜登致電給弗洛伊德的家人,說他「祈禱」得到「正確的判決」,國會議員瑪克辛·沃特斯(Maxine Waters)說她希望沙文被認定為「有罪,有罪,有罪」。有罪判決是一致的裁決級努力的一部分,以證明司法系統是「公平的」——為了防止另一個全國性的、數百萬人的抗爭的爆發。

由於事關重大,政府努力控制審判期間的信息、對話和「穩定」。在訴訟開始前不久,明尼亞波利斯政府在市中心的法院周圍豎起了路障——這正是一個「自由、公平和有公信力的」司法系統的形像。在瓦爾茲州長的協調下,明尼亞波利斯市在審判期間部署了2000名國民警衛隊士兵,作為「安全網行動」的一部分。警察在政府大樓周圍布置了鐵絲網,試圖恐嚇抗議者。盡管如此,在審判的第一天,約有1,000人在被封鎖的亨內平縣政府中心外抗議,此後幾乎每天都有抗議活動。

數百人湧上街頭抗議賴特的謀殺案,並遇到了國民警衛隊的武裝警衛。//圖片來源:Chad Davis,Flickr數百人湧上街頭抗議賴特的謀殺案,並遇到了國民警衛隊的武裝警衛。//圖片來源:Chad Davis,Flickr

該市還試圖通過與社交媒體中有影響的人聘請傳播宣傳的計劃來「影響」公眾對審判的看法。招聘廣告特別針對該地區的少數族群,向6名傳播「城市產生的和批准的信息」的人各提供2000美元。民主黨占多數的市議會試圖做民主黨人最擅長的事情——拉攏運動的領導人來推動他們的議程。面對公眾的反彈,這些「工作機會」最終被收回了。

此外,資產階級媒體試圖在審判期間提供「中立」和「準確」的報道,州政府為新聞界提供了更大程度的「透明度」,這是州歷史上第一次對刑事審判進行電視轉播。聖保羅先鋒報的一些「中立」報道刊登了明尼蘇達大學法學院教授理查德·弗拉斯(Richard Frase)的社論,他為在亨內平縣的農村地區尋找「對案件沒有看法」的陪審員的需要辯護——這些地區恰好以保守派和白人為主。

與《先鋒報》的「公正的」觀點相反,黑人被告被全白陪審團定罪的頻率是白人被告的1.25倍。由50或100名潛在陪審員組成的陪審團通常只有一到兩名潛在的黑人陪審員——如果有的話——即使在全國最「多元化」的縣。在這次審判中,辯方和控方都對300名陪審員進行了分類。最後由12名和兩名候補陪審員組成的陪審團被譽為「比明尼亞波利斯更多元化」——這基本上意味著它不全是白人。

但在資本主義體制下,永遠不可能有真正的「公正」和「正義」,因為是統治階級為一個固有的種族主義制度制定規則。正如《共產主義ABC》中所說:「無論法院的組成如何,它的決議是早已為一卷卷條款限定好了的,這些條款規定了資產階級的各種特權和勞動群眾的無權地位。」你不能通過現今體制的司法或執法機構的更多「多樣性」來驅除社會中系統性的種族主義。警察執行那些為維護少數財產擁有者的利益而通過的種族主義法律,而法院則維護這些法律並使之合法化。

在一個建立在剝削和壓迫基礎上的社會裡,不可能有無私、公正的正義。//圖片來源:Chad Davis,Flickr在一個建立在剝削和壓迫基礎上的社會裡,不可能有無私、公正的正義。//圖片來源:Chad Davis,Flickr

資本主義的刑事司法系統對貧窮、工人階級的黑人特別不利。僅僅基於種族而罷免陪審員是非法的,但律師可以輕易制造「種族中立」的理由來取消他們的資格。例如,沙文的律師尼爾遜(Eric Nelson)除名了76號潛在陪審員,稱該陪審員「對明尼亞波利斯警察局有偏見」——僅僅是因為他有過日常種族主義的經歷。這位潛在的陪審員描述說,在該地區發生槍擊案或逮捕案後,警察會開車經過他所在的社區,播放「另一個人咬了塵土(嘲弄性地意指「又死了一個」)」的歌曲。然而,一位被選中的白人陪審員,聲稱對「黑人的命也是命」持中立態度,並強烈反對削減警察經費,但他沒有被認為有「偏見」。

弗洛伊德因為是黑人而被法外處決時,資本主義的看門狗打開了他們的腰包,為這行徑慷慨支付巨額賬單。沙文從明尼亞波利斯警察和治安官協會獲得了超過一百萬美元的法律資金,除了一名私人律師外,他還有11名律師可供支配。

辯方的理由是,弗洛伊德的死亡不是9分鐘鎖喉的直接結果,而是由於吸毒和其他不相關的健康問題。但證據很清楚,明顯與此相矛盾。弗洛伊德是在請求饒命時被慢慢掐死的。控方在審判開始時展示了來自安全攝像機和手機的視頻。證人被控方請上證人席,包括一名前摔跤手,他解釋說沙文使用的是「血噎術」。一位擁有超過36年經驗的法醫對屍檢作了簡單的總結。「執法者的活動導致了弗洛伊德先生的死亡」。

在數百萬看到弗洛伊德最後時刻的痛苦視頻的人心中,沒有任何疑問,他是在光天化日和冷血的情況下被殘忍地謀殺的。但是,雖然這一種族主義罪行的直接肇事者是沙文,但他只是一連串機構中的一個環節,這些機構旨在維護一個以剝削和種族主義為根基的系統。資本主義產生了對武裝力量的需求,以捍衛私有財產並鎮壓工人階級和窮人。正是資本主義催生了種族主義意識形態和暴力,以分化和統治工人階級。資本主義幫助和慫恿了弗洛伊德的謀殺。沙文和其他站在他身邊的警官是這個體制的產物。

然而,警察部門並沒有受到審判——與沙文一起在場的其他三名警官也沒有受到審判,他們的審判要等到8月份。去年12月,市議會在承諾解散警察部隊後投票擴充了該市的警察人數,但他們也沒有受到審判。只要這種制度繼續存在,數以百計的殺手警察將繼續逃脫謀殺。

在一個建立在剝削和壓迫基礎上的社會,不存在盲目、公正的正義。沒有什麼是存在於真空中的。一個種族主義的、剝削性的社會不會產生一個不偏不倚的司法系統,一個「色盲」的警察隊伍,或人道的康復性監獄。法院不是中立的正義仲裁者,而是為統治階級利益服務的國家武裝,我們不能幻想法院會起訴一個他們所屬並維護的系統。只要維持一支由捕奴員演變而來的警察隊伍,就不可能有正義。

去年夏天,運動中的許多人得出結論,需要的是「減免」或「廢除警察」。但是,消除執法機構的唯一方法是推翻支配這些法律的體制。歸根結底,這不是「解散」明尼亞波利斯警察部隊那麼簡單,整個系統必須被顛覆。

為了實現這一目標,BLM運動需要更大的組織、協調和明確的鬥爭方案。有組織的勞工必須將其全部力量投入到運動中。在萊特被殺害後的抗議活動中,我們看到了有組織的勞工潛在力量的一瞥。在人們知道國民警衛隊一直在使用聖保羅地區勞工聯合會大樓作為基地後,普通工人出現在現場,要求他們撤離,國民警衛隊不慌不忙地離開。許多工會對抗議者表示聲援,包括明尼蘇達護士協會、明尼蘇達工人聯盟和聖保羅教育工作者聯合會

去年夏天在明尼亞波利斯出現的鄰裡監督委員會是一個具體的例子,說明工人的自衛和自我組織可以是什麼樣子。隨著條件的要求,它們應該被恢復,由勞工運動協調,用民主領導來鞏固,在每個工作場所和社區建立,並在整個雙子城和全國推廣。除了保護我們的街區不受警察和極右警員的侵害外,這些委員會與工人階級的有機聯系,將在協調大罷工的准備工作中發揮重要作用——勞工領袖應該呼吁並動員大罷工。這是一個真正的大規模運動和自覺的行動。這也是挑戰資本家及其體制的主導地位的唯一方式!

只有真正的巨大群眾運動和工人階級的自覺力量才能為弗洛伊德和這個制度的其他數十億受害者贏得哪怕一盎司的正義。為了結束種族主義,我們必須結束資本主義。這就是國際馬克思主義趨勢(IMT)為之奮鬥的目標,我們邀請你加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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