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的命也是命”群众运动遍及全球:被逼入守势的美国统治阶级

上周末,有数十万人在全美数百座城市走上街头示威游行。这是自乔治·佛洛依德(George Floyd)于5月25日在明尼阿波利斯遭到种族歧视的员警杀害后,最大的示威行动。而在世界各地的数百座城市中,也有数十万的年轻人与工人们参与了反对种族歧视与警察暴力的抗议活动,并在世界各地声援这场美国的群众运动。 (按:本文原文于2020年6月10日发表)

统治阶级意识到,镇压已经无法阻止这场运动,便转而要将损失降到最低,并以利诱代替威胁。

单就在美国,这场强大的群众抗议运动已经持续了两个星期,并且运动的力道不但没有减弱,实际上反而还增强了。在全美超过1,000座城市与市镇都可以看到抗议活动与示威游行。上周六、日,在一些美国的最大中心城市,更是发生了这场运动开始以来最大的示威抗议。洛杉矶、旧金山、纽约、费城、芝加哥、华盛顿特区——尽管这些城市都处在严重的新冠病毒疫情之中,但还是有成千上万的人上街参与抗议游行。

但这场群众运动甚至已经遍及到美国南方的一些小市镇,而这些地方普遍被认为是保守或落后的地区。《纽约时报》报导了密西西比州的一座只有10,000多人口的小城镇佩特尔市(Petal)里的不满情绪。当地市长哈尔·马克斯(Hal Marx)先生,在个人推特上评论了佛洛依德被明尼阿波利斯员警沙文(Derek Chauvin)压制颈部而死的影片,并冷血地写道:“我看不出这当中有什么不合理的”,引发了数百人的抗议行动。

根据《纽约时报》的报导,佩特尔市的抗议事件只是其中一个例子:

“在全国其他小型的乡镇社区,包括在乔治亚州、阿拉巴马州、蒙大拿州和北达科他州,也都发生了相似的事,这反映了佛洛依德之死所引发的深刻共鸣,以及即将满溢出来的愤怒泉涌。在某些市镇中,当地居民甚至首次要组织或试图去抗议示威。”

所有的民意调查都显示了美国人民对这场运动的压倒性支持。最新的一份由《华盛顿邮报》在6月2日到7日之间所做的民调显示,有74%的受访者支持这些抗议活动,其中包括了54%的共和党支持者。而对于特朗普应对抗议行动的处理方式,也引来非常多的不满与反对,在民调中有高达61%的受访者表示不认同,这当中又有74%的人表示是“强烈不认同”。

在经历了十天的警方血腥镇压、宵禁、国民卫队的街头巡逻、催泪瓦斯攻击、警方直接驾车冲撞群众,以及更多的无辜者被射杀后,爆发了这些更大规模的示威抗议。没有人能阻止成千上万的年轻人与工人们——不论是黑人、白人、拉丁裔、亚裔、阿拉伯裔——走上街头抗争了。

统治阶级试图限制伤害

面对这场史无前例的反抗,美国的统治阶级被迫收敛他们原本更公然的暴力镇压,而现在正试图要平息这场运动,以采取伤害减损的方式,并试着承诺更多的让步,来阻止这场起义更进一步的发展。

在许多城市,宵禁令已经被撤消,国民卫队也慢慢地撤离了,就连说了一堆煽动性的声明的特朗普,也不再谈论关于动用美军来对抗美国人民的想法了。

但这并不代表镇压已经结束了。包括了在西雅图,警察使用催泪瓦斯对付和平示威者在内,还是有许多警察暴力事件。但很明显的是,统治阶级意识到,镇压对这场运动已经无效,实际上反而是起到了反效果。统治阶级认为是时候该为他们的猎犬套上缰绳了。

统治阶级认为是时候该为他们的猎犬套上缰绳了。//图片来源:Becker1999统治阶级认为是时候该为他们的猎犬套上缰绳了。//图片来源:Becker1999

在许多最重要的中心城市里(包括明尼阿波利斯)依赖着因杀害和骚扰黑人而臭名昭著的警察部门而执政的民主党,现在正动员起来要制止并平息这场运动。《华盛顿邮报》报导:“有某些介入并开始控制集会的组织者,正与民主党全国委员会(Democratic National Committee)在背地里合作。他们所协助策划的活动包括了周四从法拉格特广场(Farragut Square)到白宫的游行,以及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主席汤姆·培瑞斯(Tom Perez)在马丁·路德·金恩纪念堂的出席。”这场运动大量的自发性性质,以及缺乏任何明确的领导阶层,都让民主党的介入有机可趁—并再次地将人民的不满情绪控制住,借以保障资本主义的安全无虞。

最好的例证就是,我们看到由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所领导的众议院民主党党团,采取“单膝跪地”作秀的那种恶心又犬儒的形像,与此同时,纽约民主党是站在反对抗议群众的残酷镇压的最前线。

那些对执法过程中系统性的种族主义和暴力不置一词的政客们,包括那些谴责抗议群众的“暴力”的人们,现在都以一种后现代主义的手法,排好队摆好各种“手势”,好好利用这个拍张照的机会:单膝跪地、在柏油路面上用油漆写下“黑人的命也是命”的口号、在抗议者推倒雕像前先拆了雕像。大企业们纷纷用反对种族歧视为自己包装,以求在这场运动中获利。甚至在警察们向抗议群众丢掷催泪瓦斯之前,也不免俗地要先“单膝跪地”个几分钟。

少数警察部门与几个州现在都禁止使用“迷魂锁(choke holds)”这项技能。众议院民主党党团也提出了类似的限制法案。当然,如果不是发生了反对警察暴力的大规模起义,这一切改变都不会发生。统治阶级们正试着用象征性的手势与面包屑来安抚这场运动。佛洛依德是被压制颈部窒息而死的,但在上周,却有两位拉丁裔青年死于警察的枪下。来自奥克兰的埃里克·萨尔迦多(Erik Salgado)被加州高速公路巡警连开40枪而死,而身旁已怀孕的妻子也因此受伤。而来自旧金山的肖恩·蒙特罗萨(Sean Monterossa),则遭到加州瓦列霍警局的员警开火并身中五枪,当时蒙特罗萨手无寸铁并双膝跪地,而双手摆在腰间之上。蒙特罗萨送医后不治身亡。

《华盛顿邮报》引述了“黑人青年计划100”(Black Youth Project 100)的社群组织人埃滕·埃塔(Eteng Ettah)对政客们意图采取“警察改革”的看法:“群众对警察改革不再有任何兴趣。这个体制已经是无法改革了。所有这一切改革都只是创可贴。不同的警察训练或者是不同的警察守则,都不足以阻止这座城市内的警察暴力了。”

埃塔是绝对是正确的,而我们也十分清楚,因为这些正是在第一波“黑人的命也是命”群众运动浪潮后所发生的情况

运动正在强化

统治阶段对特定运动给予让步的程度,与运动的强大程度直接成正比。大多数的明尼阿波利斯市议会议员承诺要对警察部门“停拨预算并解散”的这个事实,就是在城市发动起义所产生的力量的最佳证明。那些由资本主义建制所提出的零星的改革的承诺,对于那些通过烧毁第三区派出所烧毁抗议来表明态度的群众而言,将再也起不到任何影响。

情况远远不止如此。明尼阿波利斯的抗议群众不只是烧毁了一所警察派出所,他们还开始着手建立社区防卫委员会与巡逻队,且大部份武装起来,为本地提供保护,而不是拱手让警察提供保护。据《华盛顿邮报》报导

“整个明尼阿波利斯,由于对当地警察部门完全的信心跌至谷底,由社区所组织的公民巡逻队在这几个礼拜内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

这篇文章描述了明尼阿波利斯斯北部的情况:“当地的美国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NAACP)地方分部已经试图要执行以下事务:以建立武装公民巡逻队作为警察的社区替代方案。他们将自己的团队取名为“明尼苏达自由乘车者”(Minnesota Freedom Riders),其命名参考于1961年乘坐着巴士横跨了种族隔离南方的非裔美国人民权运动人士(Civil rights movement)。”几十位志愿者都加入了“明尼苏达自由乘车者”的团队,并且大部份的人都武装起来了:“志愿者们向一名拿着写字板的女性签到,这名女性则收集这些人的联络资料,询问有多少人参与了队伍,并纪录他们是否有武装起来。几乎所有被询问的人都武装起来了。”在志愿者报名参加“明尼苏达自由乘车者”后,他们会对这些志愿者的角色与任务给出指示与教育。

协调这项新措施的美国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明尼阿波利斯分会主席莱斯利·雷德蒙德(Leslie Redmond)告知参与者:

“每当黑人们要试着去做正确的事并抗争时,我们时常是毫无防备的,而美国一再地向我们展示他们并不会来保护我们,因此只有我们能保护我们自己。”

雷德蒙德解释了,她是如何让明尼阿波利斯的警察局长与国民卫队知晓他们所成立的公民巡逻队。 “她没有要求过警方与国民卫队的许可,她坚持这么做;她只是要让警方与国民卫队明白:'我们是为了我们的社区而行动的。'”这一切都是了不起的进展,并且就发生在地球上最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并且揭示了在经历了种种事件如重槌般的打击后,人们在意识上的巨大飞跃。

在美国发生的这场运动还不能说是一场革命,但毫无疑问这场运动具有革命性的涵义。//图片来源:own work在美国发生的这场运动还不能说是一场革命,但毫无疑问这场运动具有革命性的涵义。//图片来源:own work

“停拨警察预算(Defunding the Police)”已经变成“黑人的命也是命”群众运动的口号之一,但这个口号对不同的人而言都有不同的意思。对抗议群众而言,这个口号很明显是指,他们认为问题不在于警察中的害群之马,这个问题也不是通过“管束”与“问责”就能一劳永逸解决的。这个口号的目标是,必须从头到尾地废除这个被正确地看作有着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与暴力的警察机关,而不是相信这个机构还能保卫公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这样的口号在潜质上就是革命性的结论。警察机关是资产阶级国家组成部份:是资产阶级用来保护财产私有制的武装部队。警察机关的合法性江河日下,已经到了群众运动要求解散警察机关的程度——尽管这些要求尚未发展成熟,意义仍然非常重大。

但当明尼阿波利斯市议会的民主党议员承诺他们要停拨警察预算时,实际上他们只是在玩弄字眼罢了。当明市的市长面对直接地抗议群众时,他拒绝了来自抗议群众的要求。这些政客真正的意思是,是要沿着“建立一个听证会,花个几年来好好研究,怎样才能最好地进行警察业务”的路线走。同时,明市的市议会议员杰里迈亚·艾里森(Jeremiah Ellison)在个人推特上说:“我们将废除明尼阿波利斯警署”。而明市的市议会议长丽莎·本德(Lisa Bender)则在她的用字遣词上更加小心:“我们的承诺是终止我们所看到的警察事务,并且重新建立一个能在实际保护我们安全的公共安全系统。

另一位市议员菲利普·坎宁安(Phillipe Cunningham)则在推特上附以一项要降低人民期望的“说明”:“昨天我们没有对于解散警察机关做出投票表决。市议会的绝大多数正式宣布要支持建立新的公共安全系统。指出这项区别是很有必要的,因为我们必须先制定计划。”所以我们看到了,市议会并没有打算要解散警察机关。更重要的是,坎宁安补充道:“制定一个新的公共安全系统的计划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我们必须与我们的了不起的警局局长亚雷唐多(Medaria Arradondo),还有我们的社区合作,来建立这些新系统,并制定过渡到这些新系统的计划”(本文作者的强调)。

因此,我们从头条新闻般吸引人的公告“解散警察部门”开始,以和现任警察头子“互相合作”作结,只是为了要建立一个新的警察部门,然后换了个名字而已。这就是我们所知道的,所谓“粉饰太平”的教科书式例子,给某些事物扑上一层胭脂水粉,同时让一切老旧腐朽的架构维持在这层粉饰下。

这些政客希望,当群众离开了街道,并且在这场运动冷却后,一切纷争就如过往云烟。至多,如果群众还持续着足够的施压,市议员们可能会大大削减明市警署的编制,从而减少在警察方面的预算,将其职能移交给其他新的机构并维持核心的警察部门,而新的机构也只是改用不同的名称罢了。

即使是交由明市市议会去执行废除现有警察机关的理念,事情也会变得十分复杂。警察机关的势力十分强大,且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任何明市的民主党议员都不会准备好并愿意承担这个责任。而其他政客也都将会与“停拨警察预算”这个口号保持距离,包括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Joe Biden)在内。

当然,资本家、媒体,以及所谓的专业人士会巨细靡遗地告诉我们,为何解散警察部门是不可能的。 《华尔街日报》疾呼:“犯罪率会上升!”。特朗普先生也在推特上咆哮“法治与秩序”。他们正试图利用普通人发自内心的恐惧,人们也意识到威胁他们日常生活的小奸小恶。但事实上,人民在邻里之间建立社区巡逻队,也就表示人民意识到他们需要受到某种保护。要点是,人民已经不再信任警察了。

“解散警察机关”或“停拨警察预算”:这些口号代表了什么?

将警察机关解散是有可能的吗?警察机关是资产阶级国家至关重要的一部份。只要这个社会被分化成各种阶级,在这个社会中统治阶级做为社会的少数,而劳工阶级做为社会多数却被剥夺了政治与经济的权能,像警察这样的武装部队将会以各种可能的形式一直存在着。这当然不是指我们应该保卫警察机关的存在。恰恰相反!这代表了我们应该从实际情况中得出必要的结论。如果我们想废除警察机关,我们首先必须废除这个阶级社会。

明尼阿波利斯的邻里防卫巡逻队为我们展现了什么样的做法是可行的。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绝大多数的犯罪,都是贫富之间的存在着巨大鸿沟的结果;贫穷社区所遭受的生活匮乏情况;针对黑人、拉丁裔与其他少数族裔的种族歧视。如果人人都能有权拥有一份合理的工作、良好品质的教育、体面的住所、健康保险,以及一份公平的养老基金,前述的恶劣情况绝大多数都能从根本上解决。剩下的问题都可以仰赖由公众所资助的,而且是民选的且负责任的,并交由社区议会管理的公民防卫巡逻队处理。

然而资本主义系统却无法保障这些要求(工作、住所、教育、健康保险)。那些由控制大量经济活动的少数亿万富翁所掌握的财富,应该要被劳动者们经由一个民主的生产计划所征收与运作,来满足社会多数的需求。这些才是要废除警察机关要求的真正用意,也是为了能建立一支在劳动者们掌握下的人民武装部队的唯一方法。而这一切改变都需要一场革命。

要废止和替换警察就必须要以一场革命性抗争来对抗他们所捍卫的体制。//图片来源:Rosa Pineda要废止和替换警察就必须要以一场革命性抗争来对抗他们所捍卫的体制。//图片来源:Rosa Pineda

我们现在所见证的,在美国发生的这场运动还不能说是一场革命,但毫无疑问这场运动具有革命性的涵义。这也是为什么美国统治阶级万分担忧,并且也愿意尝试使用他们所能支配的一切手段——以镇压当为大棒,以让步为胡萝卜—也要把这场运动终结掉,将这场运动激进的刀锋柔化,把这场运动推入议会委员会与总统大选的安全控制渠道。

劳工运动这股势力,不只能提供社区防卫巡逻队潜在发展必要的组织性实力,同时也是能停摆生产与打击亿万富翁痛处的力量。我们已经有一些工会参与这场运动的例子,如藉由工会的支持,明尼阿波利斯与纽约的运输工人都拒绝与警方合作。

在休士顿为佛洛依德举办葬礼的当天,横跨美国东西岸与海湾地区所有港口的长滩工人们,都一同停止劳动8分46秒(佛洛依德遭沙文压制颈部的时长),以声援所有“体制性种族歧视与警暴恐怖”的受害者们。这是个小型且象征性的行动,却深具意义。现在美国国际码头及仓储工会(International Longshore and Warehouse Union, ILWU)将要在6月19日的“六月独立日”,在庆祝1865年德州宣布解放奴隶的这天,在美国西岸的29个港口罢工八小时。

前任美国国际码头及仓储工会第十区的财务秘书长克拉伦斯·托马斯(Clarence Thomas)说,这场罢工的诉求是“要求终结白人至上主义、终结警暴恐怖,以及终结奥克兰港口私有化的计划—这一计划将会剥夺湾区非裔美国人的基本工作权”。这场罢工是一个可以跟进效仿的例子,并如同托马斯所说的:“我们呼吁全美的工会加入我们这次在'六月独立日'的行动。而我们是时候该行动了。工人们必须带头对抗种族歧视的警暴恐怖。”这次“六月独立日”的行动,应该做为“黑人的命也是命”群众运动的一部份,并变成有组织工人行动的一个焦点。

易燃的社会情绪

这场运动的走向遍及全球也是意义重大。这样的发展显示出了几件事。其中一个事实是,所有国家都毫无例外地有着种族歧视和警暴恐怖的问题,只是程度上的不同而已。而最终,这些都归结为一个事实,也就是资本主义国家代表统治阶级的暴力垄断。因此,现在发生在世界各地的运动不只是要声援佛洛依德事件以及在美国的这场抗争。同时这场运动也带出了,在任何发展这场运动的国家中,所存在的种族歧视与警暴恐怖议题。

事情还不止是如此。就如在美国,即使是处在新冠病毒疫情的封锁下,却还是爆发了成千上万人的示威抗议。这场运动的爆炸性性质显示了群众压抑已久的愤怒与不满的情绪,这种情绪已远远超出了眼下佛洛依德遭到种族歧视警方杀害的议题。

这场运动以某种方式和新冠病毒疫情相关,这种相关性显示出了资本主义系统的真面目:社会上少数的寄生虫为了无止尽地追求利润,而把人命摆在次要位置。如果你有钱,那你就能接受病毒筛检;没有钱,就只好请你吃土了。政府机关没钱帮护理工作者购买个人防护装备如口罩、隔离衣之类的,却有钱为警察添购镇暴装备。你应该乖乖待在家中以免疫情扩散,但如果你是工人,为了让老板赚饱利润,那你一样必须要去上班。

当下的运动是具有国际性特征的。//图片来源:公平使用当下的运动是具有国际性特征的。//图片来源:公平使用

这场运动也与社会的不安与再次的经济衰退所引发的不确定性有关,这当中有数以百万计的人失业,数以百万计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收入变少,数以百万计的人害怕面对未来。 

这一切都导致了非常容易燃烧、爆发的社会情绪,而这种社会情绪已经蔓延到街头了。

同样的,我们也看到为了女性权利与反对性别暴力、为同性伴侣的婚姻平权而抗争的群众运动,年轻世代正在本能地、叛逆地反抗压迫性质的规范,以及处在危机中的资本主义系统所造成对人的侮辱,而这个资本主义系统从不会许给年轻人任何未来的前景。这个年轻世代要日益地赢得绝大多数劳动者的支持,并与他们站在同一阵线。

我们正在见证的这场世界性的运动,只是将要到来的事件的预兆。事实是,这场运动开始于明尼阿波利斯的起义,就在美国这个世界帝国主义超级强权的心脏地带,并且给世界各地的工人与年轻人提供了启发。没错,美国现任的总统是全世界最反动的总统之一,但这个国家现在也有着一个由年轻人所带领的,充满活力、愤怒、对抗性的运动,并且与黑人人口中最受压迫的阶层共同站在最前线:这是一场迫使特朗普在恐慌下躲到地下碉堡去的运动,一场将警察派出所付之一炬的运动,一场藐视警方镇压的运动。

马克思主义者的任务是积极且活跃地参与这场运动,就如我们已经做过的:“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并在这场运动中:“特别强调财产所有制问题是这场运动的基本问题”。我们该做的,就是正如马克思与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给我们的忠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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